“李白”意象发生流动，并不是件坏事丨九派时评

文/九派(jiǔpài)新闻特约评论员 朱昌俊

这几天，00后歌手单依纯在《歌手》舞台演唱改编流行歌曲《李白》，引发不少争论。对此，《人民日报(rénmínrìbào)》日前发表的(de)评论文章指出，在互联网时代(shídài)，当不同(bùtóng)代际、不同社会背景、不同文化诉求的用户涌入“数字广场”，难免会出现情感的“错位”和“交锋”，在文艺领域的直接表现就是审美评价(shěnměipíngjià)的碰撞。

其实(qíshí)，受争议几乎是(shì)一切“改编”“翻拍”的宿命。因为(yīnwèi)无论是“失败”还是“超越(chāoyuè)”，“改编”“翻拍”都会在一定程度上，对“前著”“原著”在受众心目中(zhōng)的既有形象产生冲击。一部作品越经典，这种形象就越顽固，进而“改编”“翻拍”承受的反弹力可能也就越大。所以，不难发现一个现象，越是经典的作品，“改编”“翻拍”的风险似乎也越高(gāo)。

创作于十多年前的(de)歌曲《李白》，堪称是(shì)当代华语流行音乐中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作品。此次改编，无论是强化了电子国风的特色，还是歌词(gēcí)中加入了“游戏梗”念白“我本是辅助，今晚来打野”，“如何(rúhé)呢，又能怎”的反问，都与原作有着(yǒuzhe)不小的出入。对此，有人认为(rènwéi)其“太魔性了，越听越上头”，也有人直言“毁坏经典”。对这样的“两极化”评价，其实大可多些平常心。

评价无谓好坏，本身都(dōu)是(shì)作品生命力的一部分。事实上，古今中外，不(bù)少经典作品，从文学到电影等，往往都容易出现口碑“两极化(liǎngjíhuà)”。但这不妨碍它(tā)们被流传。在这个角度看，对于单依纯版《李白(lǐbái)》引发的争议，其实完全不必过于放大。它也承载不了(bùliǎo)过多的宏大叙事。特别是在当前这样一个“人人都有麦克风”“自我”被空前放大的时代，这样的争议，实在是太过正常。甚至，这本身可能也是节目效果的一部分。

当然(dāngrán)，《李白(lǐbái)》这首歌曲的改编争议，可能还蕴含着一层复杂的情愫，即一些人可能并不是质疑其“毁坏了”作为(zuòwéi)歌曲的《李白》，更暗指(ànzhǐ)是对作为文化符号的李白的一种“不敬”。有网友质疑，“魔改(mógǎi)李白，下回就魔改杜甫？”这样的反问，代表了李白在很多人心目中的特殊分量。

但同时也要看到的是，崇敬某位历史人物，并不等于文艺作品对于(duìyú)其(qí)形象的再(zài)演绎，就只能完全限定于一种“模子”里。更何况，歌曲《李白(lǐbái)》，本就是对李白意象的一种文艺表达，而改编的《李白》，不过只是“对改编的改编”，这体现的是文化符号在当代传播中(zhōng)的流动性(liúdòngxìng)，也代表的是新世代对于李白意象的一种再理解、再刻画，并不必然与此前的李白意象形成一种冲突。

以包容(bāoróng)、开放的眼光(yǎnguāng)对待之于李白意象的再(zài)演绎、再传播，恰恰是暗合了千百年来人们(rénmen)对李白意象中(zhōng)某种最珍贵的部分的尊重。毕竟，李白之所以深受大众喜爱，不仅因为他的诗歌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，更因为其崇尚自由、追求个性的浪漫风格，契合(qìhé)了人类灵魂深处的原始追求。所以，但凡对真实的李白有所(yǒusuǒ)了解的人们，或都会认同，如果李白听到这些“对改编的改编”，即便不喜欢，也未必会板着脸说一句：你这是不敬！

据说，歌手李荣浩曾在谈及歌曲《李白》的创作理念时说过，希望人们(rénmen)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，能够不用(bùyòng)在乎外界的评价(píngjià)眼光，用直觉和本心去生活，率性自由而(ér)不被世俗所束缚。一定程度上(shàng)而言，再改编的歌曲《李白》，不过是往“不被世俗所束缚”的方向上再往前走了一步，而已。

少一些标准答案，少一些不必要的“禁忌”，不仅是李白的不羁人生所践行(jiànxíng)的，对现代文艺创作的繁荣而言，也殊为(wèi)重要。